当年,黑龙江省逊克县逊河公社到新鄂公社的公路为土道,约30公里。我从1970年下乡开始,在这条道上步行往返了多次,偶尔也搭乘方便车。从新鄂到达逊毕拉河渡口,28胶轮拖拉机需行3个多小时,马车需4个多小时,人乘船下船后步行2.5公里才可到达逊河镇。
1971年3月8日,我和新鄂公社书记杨福林一起,在这条30公里土道上步行约6个多小时到了逊河公社(镇),杨书记转客车到逊克县里开会,我到逊克县广播站(奇克镇)报到,参加县委宣传部举办的通讯员学习班。在这条土道上,北方的春季如同匆匆的过客。3月12日,我结束学习回新鄂公社,一路上一点也感觉不到春天的气息。“春日孩儿脸,说变就变”,刚才晴朗的天空,忽然间又飘起了漫天飞雪,呼呼的北风不住地往衣领里灌,我踏在坎坷不平的土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地走着。一座高耸的半山映入我的眼帘,原来在混沌迷茫间,我已经扎进了大山头区域。因急匆匆地赶路,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天色也渐渐地昏暗了下来。这深邃莫测的地方,峭壁深岩,四周寂静,我的心一阵阵惊悚,原来的疲惫、紧张、冰冷之感一起涌上心头,踉踉跄跄间看见了新鄂公社的对泡子村的灯光。用了7个多小时,我终于到达新鄂公社。
1972年7月的一天,我和新鄂公社鄂伦春族干部李金山一起,在这条土道行走,我背着用于建设广播线路的20斤18号铁丝。天气说变就变,轰隆隆一阵雷鸣电闪,一场雷雨袭来,我们披上雨衣,躲在土道边树林里,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阵雨停了,我们继续前行。在沾河大队村屯里,吃干粮、喝水、歇歇脚。经过我们努力前进,大约七个小时,才到达新鄂公社。
1973年5月13日傍晚,大队水利工程施工时哑炮爆炸,知青和社员4人受伤。新鄂大队派出75马力拖拉机牵拉的大爬犁,拉着20多名社员及知青和我,急送伤员到已在逊河镇等着的客车,然后再送到县医院进行治疗。拖拉机穿过沉沉的夜幕,经过湿滑的土道,奔向正在发汛的逊毕拉河。拖拉机用了4个小时到达渡口,河面水流湍急浊浪翻滚,仅能容下五六人的小船用钢丝绳慢慢地拉着渡过百米宽的河面。过河后,大家一起扛着担架,在月光下,急匆匆地把伤员从渡口送到逊河镇。
后来,这条路经过修整,建成了沙石路,客车行程需要两个多小时,解放牌卡车装载粮食至逊河粮库也要两个小时。
1990年至1991年,在逊毕拉河上,国家修了一座逊河至新鄂的水泥大桥,1990年修桥以前,无论车辆、行人过河,明水期乘摆渡船,封冻期从冰上走,如逢春秋两季开河封河或流冰期交通就会中断,这是新鄂乡交通命脉。这座大桥是黑河市交通局工程师、上海知青指挥修建的工程。
2005年和2006年,国家修好了3级水泥公路,宽约3米。在逊克县交通局工程技术人员努力建设下,经过新鄂乡和逊河镇农民积极投工,这条路圆满竣工。现在,客车行车只有一个半小时,小汽车行车只需一个小时。
邻近新鄂的公路上,新建了新鄂鄂伦春族乡牌楼,书写着“新鄂欢迎您”;而出行的人都可见牌楼上倍感亲切的“欢迎您再来”。
这条公路两旁白杨树笔直高大,叶子摇啊摇响着绿色的旋律,真是让人心旷神怡。这条路的变化,也是北疆的发展,虽然仅仅是漫长历史中的一个小小的记载,却也是广大知识青年挥洒青春热血的地方,令人永远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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