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小兴安岭北部的村庄(组诗)

　　路过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回到小兴安岭，她让我心跳

　　所有的思绪都被打乱

　　所有的想象

　　在这一瞬都变得沉默

　　回到北方，那美人一样的村庄

　　站在路边等我

　　她的身影舒展了，美丽了

　　头顶一片与麦田相辉映的天空

　　坦露着纯真与神圣，面对她

　　我有过的欲望都成为空想

　　只有这麦田，这豆地是真实的

　　她的语言、目光、亲切的肌肤

　　和来自土地深处的激情

　　是亦幻亦真的小兴安岭带给我的

　　第一份礼物

　　对于这一切，我怎能忍心回忆过去

　　我只是这个村庄的匆匆过客

　　我知道她是我的兄弟姐妹

　　曾迷失在一片最普通的麦田里

　　一旦走出来

　　笑容里盛满黄金

　　这是我深爱的乡村

　　透过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望一望远方

　　往前走，就是我们的内心

　　一片波澜壮阔的松涛林海

　　山里的姐姐

　　姐姐是一个村庄的名字

　　像热炕上的一杯清茶隽永、清瘦

　　名字被白雪覆盖，被冬天的美丽

　　那一触即融的青春所包裹

　　我是第一次来看姐姐

　　汽车在小兴安岭北部的丘陵穿行

　　姐姐站在山坡上披一袭银装

　　等我。姐姐是一个热情的山里女人

　　此时，你的头上散发着宁静与幸福

　　低矮的草房里温暖如春

　　红辣椒在屋檐下默数着绵长的冬日

　　容易知足的姐姐啊，平常的姐姐

　　我想着你，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问你的寒暖，问你今年的收成

　　问你是否惦念着山外的事情

　　姐姐，今年冬天你还织一件毛衣吗

　　就留给自己穿吧，让你的名字

　　在温暖的生活里丰润起来

　　眼睛里的村庄

　　没想到冬天的等待会这么久，很多的

　　风都恣意地戏弄着这棵树，光秃秃的

　　站立在村口，单薄的衣衫，已在昨日

　　被一场大雪偷偷的掩埋

　　在贫困山区，我穿过风口

　　绕到一个村庄的背后，裸露的脊梁

　　瘦弱的臀部，北风的手臂掀开

　　雪的下面是一条条无可隐藏的犁痕

　　村边的一口老井，很深

　　这个中午的阳光终于流了进去

　　从喧闹的市井，倾泻过来

　　一阵幸福之极的清音霎时湿润耳膜

　　在咯吱咯吱裹雪的脚步声里，逐渐

　　四散开来，如炊烟中袅袅散开的饭香

　　一路狂奔，平地的气流撞开窗子呼吸

　　放大了苦涩的眼睛，眼睛里的风很大

　　甚至，要刮走所有的雪

　　深入到贫困山区的村庄

　　有很多熟悉的贴近我的面孔，是同样的

　　乡音，在我不熟悉的地方膨胀

　　老乡，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我听见烟蒂一不小心

　　烧到手指的声音

　　风雪中的眼睛，习惯了风雪

　　冬天，都躲进了一壶老酒里

　　独自为一粒安静的种子沉湎、忧郁

　　即使看不见它发芽，也不希望它枯死

　　就让我们一起催生它吧

　　在混沌的目光里读懂清澈，把四季

　　捆绑到播种的犁尖，都长出绿色

　　并且在春天的阳光下，节节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