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农村的文化生活贫乏,听老人讲“瞎话”、小故事是孩子求之不得的事,能听到“说书”,最惬意不过了。
我小的时候常常缠着没文化的爷爷讲“瞎话”,他常给我讲鬼神的故事,吓得我晚上不敢出屋。后来,爷爷进城听《秦英征西》评书,回来再讲给我们听,听得我们入了迷,秦英不畏权势强暴的精神在我们心中扎下根。
1955年,从哈尔滨来的移民中,有两位会说书的,这两位给村里听书迷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满足和喜悦,听书迷们敬烟、敬茶,但每每听到关键之处,便是“欲知后事如何,明晚再听。”任人们怎样哀求,说书的就是不讲了,只有带着遗憾回家,期盼着明晚早早到来。
我长大了,冬天外出搞副业,晚上无事做。当时还没有扑克牌,更没有收音机,一到夜晚死气沉沉的,只听北风呼呼地响,想家的念头油然而生。如果有人会说书,那可是“幸福”之极。说书之人是“月亮”,众星捧月,“大叔”、“大伯”地叫着,央求他给说上一段儿。我们全神贯注地听着,说书人喝着白开水、吸着旱烟,津津乐道。李大伯给我们讲《万里一枝花》,他常说:“饿了吃松籽,渴了喝小河水”,“大风大浪过多少,小小阳沟把船翻”,语言虽然通俗,却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享受。有些文化的便照着书本讲,还夹着唱腔,这可是“高雅”的艺术。我读了“四大名著”等古书,外出时没人给说书,村里人就让我给大家说书,我推辞不过,便赶鸭子上架,给大家讲《封神演义》等,为大家解闷儿。
如今,回想往事,记忆犹新,童年听“瞎话”,后来听书,尽管它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却是乡土文化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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