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下乡来到现在的红色边疆农场第四管理区第二居民组,当时的沈阳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三团三营的四十二连。由于我在学校时喜欢写字、画画,所以,在连部担任文书。
当时,中苏关系特别紧张,连队在黑龙江畔一架山下的四季屯村成立了武装战备值班排,又在一架山旁的一座山上设立了武装观察哨位。当时,观察哨里除了配备一部高倍数的军用望远镜,还安装了两部电话。由于我们这里是当年的边防最前沿,任务艰巨,情况特殊,因此,驻扎在这里的是全副武装的一个班七个人,我是班长,剩下的六个人都是连队精心挑选的知青,要思想政治合格,军事素质过硬才行。
我们住的地方是当年日本鬼子修建的碉堡。当时,苏联红军撤退时想炸掉这座碉堡,也不知是碉堡过于坚固还是炸药量小,碉堡的顶部只是被炸药掀开一条缝隙。
碉堡里的空间很大,我们在里面搭起炉灶,盘起一铺小火炕,又在碉堡上面支起一顶军用棉帐篷用来保暖,架好望远镜,接好电话线路,就这样,我们的观察哨就建成了。天冷了,我们在夜晚休息的时候,总能听到帐篷跟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说是耗子、有说是蛇。这座山上有蛇,我们经常在进山打柴、去江边挑水的时候看到。虽然知道这些蛇没有毒,但也怕被蛇咬到,不想招惹蛇的是非,所以,总是绕着蛇走。既然怀疑到有蛇,我们就把棉帐篷仔细加固了一遍,又把碉堡的各处进行了检查,防止有蛇钻进哨所。
开春了,我们想把棉帐篷拆掉,一是天暖和了,用不着靠棉帐篷保暖,再就是想掀掉棉帐篷,散散碉堡里边的潮气。当掀开棉帐篷的时候,发现棉帐篷贴着地面的地方盘着许多还在休眠的蛇,足足捡了半水桶。怎么办?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吃。那时,物资匮乏,经常吃不上肉,我们在江边还好,能经常吃到新鲜的鱼。干完活儿,除去值班的两个人,两个胆子大的开始收拾蛇,剁去蛇头蛇尾,再给蛇开膛破肚、洗净,小蛇剁段油炸,大蛇铁锅清炖,再去江边弄些鲜鱼回来炖了一小锅,又整了土豆、白菜、粉条炖冻豆腐,油炸馒头片。我们七个人热热闹闹的会了一次蛇肉大餐。开始有人还不敢吃蛇肉,后来,看到大家都吃,也就敢吃了。那一晚,大家还破例偷偷的喝了一点儿酒。
时隔近四十年了,这件事我还记忆犹新,还感觉那顿蛇肉大餐好鲜美,连队的自酿小烧锅好醇厚、好辛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