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柏林空气清冽。想象中，老牌工业强国的城市一定高楼成群、车水马龙。到了却发现，这里更多的是树林和池塘。实际上，德国只有四座城市人口过百万：柏林、汉堡、慕尼黑、科隆。金融中心法兰克福和工业重镇斯图加特的人口不过五六十万，在德国人眼里，这已经算多的了。

　　德国的城市没有发展成“高大上”，避免了交通拥堵、资源紧张、空气污染等城市病，其中有历史原因，更有顶层设计。关键因素是资源合理调配。如果居住在农村也能享受到与城市同等甚至更好的就业、医疗、教育和社会服务，人们就不一定需要迁徙到城市。事实上，德国很多著名企业就坐落在人口几万或十几万的中小城镇。比如，混凝土泵企业普茨迈斯特就建在人口只有一万的小城市，光学企业蔡司的总部耶拿人口只有10万。加上德国政府几十年如一日严控房价上涨、保障居民住房，难怪德国人对“城乡差别”这个词一脸陌生。

　　百闻不如一见。关于德国城市化的印象证明了交流沟通的必要性。中德关系也是如此。虽然两国贸易额已达1700多亿美元，是建交初期的近650倍，约占中国与欧盟贸易总额的三成，但两国民众对彼此国家的认识仍然存在偏差。比如在中国的书店里，反映当代德国社会生活的书不多；在德国，全面客观介绍中国的书籍较少，特别是关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新常态的内容稀缺。随着中国综合实力增强，在国际舞台上发挥越来越大作用，德国民众自身也有进一步了解中国的期望。

　　在访问所到之处，我们都会介绍中国反腐败斗争的情况。作为德国最有影响力的企业基金会之一，博世基金会每年资助约800项活动，金额近7000万欧元。博世基金会亚洲和美国事务负责人黑内尔说，“增进国际理解”正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他说，中国反腐成绩明显，相信中国将来一定能在打击腐败、促进创新和提高善治方面找到最佳平衡点。基金会中国项目主管纪韶融表示，中德之间增进理解的空间很大，博世基金会共设立了十多个与中国有关的交流项目，涵盖中德媒体论坛、法官交流、汉语教学等领域。他认为，中德交流还可以采取更多灵活形式，比如协作拍摄纪录片、两国记者就同一专题共同采访等。他建议，两国关系的发展交流活动可以放到更大的框架下开展。

　　德国《日报》把传递真实民意作为己任。这家全国性报纸上世纪70年代由一些左派知识分子创办，他们有感于德国传统媒体受到商业资本和政党政治左右，决定创办“合作社”式报纸发出自己的声音。最初他们还尝试不设总编辑的扁平化管理模式，后来才意识到，“纯粹的民主”行不通，必须要有一定程度的集中和统一。《日报》总编辑助理索尔女士表示，他们在和平主义、妇女平等、环境保护方面不遗余力鼓与呼。《日报》亚太事务主编汉森说，中国话题也是他们的关注内容，比如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中国在环保和应对气候变化方面的努力、“十三五”规划建议中写入生态文明建设战略等。

　　在我们抵达德国前不久，德国总理默克尔刚刚结束第八次赴华访问。两国政府决定推进“中国制造2025”和“德国工业4.0”战略对接，共同推动新工业革命和业态，达成双赢。我们在访问中也感到，德国上下认识到德中合作的巨大潜力，愿意在多方面开展合作交流。中国驻德国大使史明德表示，中德目前都处于推进改革和结构调整的关键时期，面临共同的挑战和机遇。由于发展阶段不同，两国经济互补互利远大于竞争。德国在缩小贫富差距、寻找公平与效率间平衡等方面的经验和方法值得中国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