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1月初,王肃同志随中央干部团赴东北,任黑河地区中心县工作委员会书记、黑河地区人民自治军司令员兼政委。
王肃到黑河后,与延安的同志深入黑河各地作思想发动,建立人民武装,为了在黑河站住脚,实现我军武装夺取政权的目标,依照中央精神,司令员王肃审时度势,率先打开对苏联系的大门,选派曾经在苏联留学,曾任苏联远东情报员,时任特派员的王玉与苏联红军取得联系,依靠苏联,建立黑龙江省政府与苏联政府的外交关系,保障战争物资的供给,给我方军事援助。在王玉的回忆录及其他黑河文史资料中多次记载王玉与苏联红军沟通联系的资料。
据苏联档案记载:
副本 绝密 1946年5月23日
致斯大林同志、贝利亚同志:
本年5月20日17点30分,从满洲的萨哈连城来的中国人王玉坐快艇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区,他送达了文件,该文件是由人民革命军第八支队指挥员签署的。(在文件中)王肃说,他是黑龙江省政府全权代表,请允许他与苏联代表(协商)解决如下问题。
一、请给予黑龙江省政府武器,弹药,军队运送和文化训导(电影,广播电台,报纸)等方面的援助;二、与黑龙江省政府建立外交联络关系;三、与苏联商务部代表商谈用酒精交换布匹的事项。同时王玉还提出了54万(钱币单位模糊不清)的票据,是用于支付从满洲往苏联装卸战利财务的人力费用。王肃请求安排他与布拉戈维申斯克苏维埃政权当局代表见面,以解决上述问题。
在接待了王玉之后,把他送回了满洲。在此,谨向上级指挥机关报告他的到来,并转达他的请求。
苏维埃联盟内务部
上将:克鲁格洛夫
这份保存在俄罗斯国家档案馆的机密文件,记载苏联内务部上将克鲁格洛夫向苏联最高统帅斯大林的请示,并向时任苏联元帅、苏联部长会议人民委员会副主席、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贝利亚的请示。文件标明绝密,可见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和机密性,这也是笔者查阅有关中国黑龙江瑷珲问题苏军的最高请示资料,是目前历史学界发现的二战后边境地区黑河人民自治军第一次与苏军联系的珍贵历史档案文献。
当时日军刚投降,我人民军队刚组建,部队医疗条件差、缺少必要的医疗药品和急需的作战武器、弹药等,许多士兵没有武器,黑龙江省政府无力支援,基本没有供应,只能靠自己解决困难。战士穿的是黑河火磨二号白色面袋子用炮药染成黄色做成的军装,穿在身上还有二号面袋子的印记,吃的是振边酒厂剩下的苞米,条件异常艰苦。这份档案记载了我军的诉求:司令员王肃力求在瑷珲建立黑龙江省政府与苏军的关系;请求苏军给予我军作战武器、弹药、运送方面的援助,同时给予黑河文化建设方面的帮助;开展黑河地区行政办事处与苏联商业贸易活动,解决部队物资短缺布匹紧张等困难。当年黑河有振边酒厂等多家烧锅,生产能力强,力求用苏联人喜爱的白酒、酒精,换回部队急需的布匹,解决我军队布匹紧张等困难,争取苏军军事援助,保障战争需求。
据1946年6月4日,苏联边防部队总部关于瑷珲县首长前来请求帮助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报告:
6月3日11点30分,瑷珲县首长受萨哈连城人民解放军指挥部派遣,从萨哈连(满洲)城前来布拉戈维申斯克市防区提出请求:给予帮助,进行交换酒精布匹,建立萨哈连城与布拉戈维申斯克市之间代表交流的联系通道,组织中苏友谊协会并保障文学和文化教育器材供给,提供包扎材料以及抗击肠伤寒的、破伤风的药物帮助,允许把人民解放军部队指挥员王肃的妻子安置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的医院……
送信人说,在萨哈连城驻扎了人民解放军部队300人,在与逊河方向的国民党进行作战。由于缺少运送的工具,人民解放军负伤战士死亡比例很大。
中将:斯塔哈诺夫
笔者发现这是王肃司令员生前与苏军仅有的两次联系记录。第二封信是王肃牺牲前9天派人与苏军联系的记录,也是他生前最后一次与苏军的联络。我们了解到,1945年5月20日王肃派时任特派员的王玉到瑷珲县对岸布拉戈维申斯克与苏军接洽,请求合作和援助,6月份,瑷珲县政府办事处主任李冷斋调离,工作由特派员王玉接替。从这封信我们推断,自第一封信后,中共与苏军已经建立友好关系,这封信是双方合作关系的一次推进。自第一封信后,苏军在上级的指示下已经同意给予我军必要的援助,否则我军不会提出具体措施,建立中苏友谊协会,王肃司令员的妻子马景明到苏联生产的建议,并把我军队的部署和人员数量告诉苏军。当时黑河土匪猖獗,医疗条件差,我军随时有被反动势力吞没的危险。我们在国内的史料中得知,1946年6月17日黑河保卫战中瑷珲工委书记薛志侠率队从逊克返回黑河船只被打漏水,停靠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受伤的战士在那里疗伤,就看到司令员王肃的妻子马景明和政治部主任岳林的妻子李英,薛志侠在苏联吃完晚饭回到黑河,从这些资料可以看出,中共与苏军已经建立良好的关系,而且司令员王肃派人送交第二封信后,苏军已经向中共提供了必要的援助,满足了中共的急需。
日军投降后,黑河满目疮痍、百业待兴,没有一条能载货的轮船,致使黑河特产运不出去,急需的粮食物资等运不进来,部队供应十分紧张,因交通不便和长期的奴化教育,人民思想守旧。苏联出兵东北后,为了营造中苏友好氛围,在东北地区开展大量的宣传鼓动工作,仅第一方面军总部在8月份就举办了大约200场报告会、座谈会、组织音乐会或戏剧、电影演出160场。苏军还在东北大力推动中苏友好协会的恢复和发展,通过开展文化宣传活动,促进民众对苏友好情绪。随着中共与苏军关系的不断发展,在文化生活贫瘠、缺少教育书本和教材的情况下,王肃力求通过建立中苏友谊协会,加强与苏联的文化交流合作,保障黑河教育文化用品的供给,提高我军民的文化素质,扩大受众人群,开展文化扫盲活动。
从这份苏联档案中我们得知,6月初,我军就与土匪在逊克展开激战。因土匪来势凶猛,6月14日,瑷珲工委书记薛志侠带领3个连到逊克进行剿匪,这与苏联档案记载的我军300人相吻合,由于缺少运送工具,我军伤亡人员较多。我们在后续苏联档案资料中得知在6月17日黑河保卫战中,我军被围困,部队主力在逊克剿匪,我军绕道苏联求救,在苏军帮助下与主力部队联系,苏联出动兵力,我军脱险,可见苏军是支持我军并给予大力帮助的。
但这一时期苏军对中共的支持,遭到黑河反动势力的恶意报复。1945年6月29日,内务部人民委员致苏联外交部人民委员关于满洲警察在苏满边界进行挑衅的报告:
6月26日9点30分,从漠河(满洲)警察局走出两名穿警察制服的人,他们在漠河城区东北方向的阿穆尔河岸边架设了两挺机枪,携带8梭子弹,往苏联境内(在赤塔州伊戈那什诺镇西北部方向2km)射击约26次。9点50分,警察收好机枪回到警察局。
上将:阿波罗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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