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珲,地处祖国北部边陲,清代“边外七疆”之一,素有“东国屏藩,北门锁钥”之称。清初,设黑龙江将军驻地于江东瑷珲城,后迁至江西,也称瑷珲,亦被称为黑龙江城。为了强化对黑龙江等边境地区的管理,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清廷下令设驿,在元明古驿路基础上,连接中央的驿站驿道应运而生。
黑龙江城和墨尔根城之间的瑷珲古驿路穿越小兴安岭,沟通内外,连接着曾经的两个黑龙江将军驻地。在瑷珲古驿路上,报捷的战马尘土飞扬;在兴安岭的崇山峻岭上,运载的牛车络绎不绝;在瑷珲古驿站上,村落悄然而生,灿若星辰。寒来暑往,驿站在这里安营扎寨,驿丁在这里落地生根。萨布素将军带领八旗官兵在此纵马奔腾,索伦、达斡尔人踏雪狩猎。在历史的流变中,这条驿路驿站上的驿丁们遭受了无数艰难困苦。这条驿路见证着祖国北部边疆的发展,在黑龙江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黑龙江流域自古便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聚居地区,满族、达斡尔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等东北少数民族部落世居于此。清初,经历索伦部征服战争后,在外兴安岭以南,黑龙江中上游流域,精奇里江沿岸少数民族各部陆续归属清政府。而俄国原是欧洲国家,十七世纪四十年代,俄军越过乌拉尔山,开始入侵我国,频繁对黑龙江流域达斡尔等少数民族城寨进行武装侵扰。
《平定罗刹方略》中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八月,副都统郎谈(坦)奉命侦察沙俄入侵黑龙江流域情况,就有关于沙俄多次侵扰我国的描述。从康熙十五年(1676年)开始,我国宣布严禁俄国人侵扰我国,并准许与俄国人友好贸易,但是这些政策并没有阻止俄国人的侵扰,他们变本加厉,竟开始在“精奇哩乌拉诸处筑室盘踞”:
“康熙二十一年八月庚寅,遣副都统郎坦等侦探罗刹情形。罗刹者、鄂罗斯国人也。鄂罗斯僻处西北绝域,自古不通中国,其人皆犷悍贪鄙,冥顽无知。所属有居界上者与黑龙江诸处密迩,我达呼尔索伦之人,因呼之为罗刹。每横肆杀掠,纳我逋逃,为边境患。顺治九年驻防宁古塔章京海色率所部击之战于乌拉村,稍失利。十二年都统明安达礼自京师往讨,进抵呼玛尔诸处,攻其城、颇有斩获、旋以饷匮班师。十四年镇守宁古塔昂邦章京沙尔呼达败之尚坚乌黑。十五年复败之松花库尔擀两江之间。十六年沙尔呼达卒,其子巴海代寻授将军。十七年巴海大败之古法坛村,然皆中道而返,未获翦除,以故罗刹仍出没不时。迨康熙十五年鄂罗斯察汉汗遣使尼果来等贡方物,上欲因此示柔远之德,优来使,仍颁温谕,令其归我逋逃,严禁罗刹毋扰边境,许贸易通好。其后竟未奏覆,而罗刹自恃辽远,反侵入精奇哩乌拉诸处筑室盘踞。”
俄国人原本与我国并无交集,处于西北边境之处,而黑龙江流域一直居住着我国的“达呼尔索伦之人”,俄国人侵扰我国频繁,顺治九年(1652年)、顺治十二年(1655年)、顺治十四年(1657年)、顺治十五年(1658年)、顺治十六年(1659年)、顺治十七年(1660年)数次发生小规模的战斗,我国也一直没有将其彻底“翦除”。
《黑龙江衙门档》康熙二十年(1681年)五月十一日《康熙帝遗部臣宣谕占据雅克萨之俄官退还侵地的记载》:
“多伦禅等所居井奇里地方,有罗刹英那蒂等二十人,置板室,耕畎亩。……采捕往雅克萨甚近便,且耕其田,糇粮尤佳,故居之。……观其城,树木为之,广十五余丈,长二十余丈,有四层施放鸟枪孔,城外留四丈余地,将一丈地钉木桩,外作两层栏,城中人有三百余名。”
“井奇里地方”指的就是精奇里江沿岸,沙俄已经不满足对黑龙江流域少数民族的侵扰,开始在精奇里江、雅克萨武装盘踞驻扎,筑城耕种。显然,这已不是早期沙俄短时间侵扰边境的问题,沙俄开始了有意识的长期占领。
面对沙俄的不断侵扰,清政府决定予以还击,战争一触即发,黑龙江地域偏远,往来多有不便,口粮和弹药等后勤补给问题的解决成为战争胜利的关键。黑龙江流域本是“达呼尔索伦之人”聚居区,人烟罕至,环境恶劣,生产方式粗放,生产力低下。当地少数民族提供的补给基本上不解决问题。黑龙江离盛京、宁古塔、吉林乌拉的距离太远,虽有松花江-黑龙江的水路相通,但并不能完全解决道路交通问题。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三月初八的《黑龙江将军衙门档》就水路运输物资有记载:
“因兵船为冰所冲,数只裂坏需大修,故原先备带桐油石灰,均不敷用。……派尔等领催一名,一同至乌拉,将八百斤桐油,十石石灰,载之于船,以彼处之力顺流速送,抵嫩江口后,仍以船运,则逆水而行,将拖延时日,故征用锡伯马车,递相更换,星夜速解可也。”
黑龙江水路运输存在弊端:一是受河流走向因素影响,绕路而行,距离过远;二是黑龙江水路受季节限制,结冰期很长,受自然环境和天气因素影响较大,通航时间仅几个月,不能做到全年畅通;三是从松花江与黑龙江交汇处向黑龙江城运输物资一路逆流而行,耗时耗力,且有风险。设置驿道驿站,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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