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告诉友人,北方的五月才有真正的春天。虽然四月末路边已经有青草萌生出绿意,但是要到了五月,才能看到迟来的花开。
人间四月芳菲尽,而北方至“五一”,才能感受到阳光中的些许暖意。“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记忆中最多的画面,就是我在这个小长假里擦玻璃。可以打开窗户了,触手还有些微凉,天气还是忽冷忽热。
每当这时,我总是一边干着活,一边听着歌,偶尔眺望下小区里经过的人。会幻想有人和我一起劳动,最好像看过的影视剧里的主人公一样,有那样唯美的画面。可惜的是,很多年就那样过去了,阴差阳错,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擦。
那时可以感受到,外面的风已经不那么寒冷。很多年前的“五一”,擦完玻璃之后,和好友去江畔玩,看陌生人放风筝。其实只是平常的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可是记得那时穿了件绿风衣,就像春天的颜色。还记得那种雀跃的心情,是等着盼着,一直期待着冰雪消融、嫩江水暖的。
时尚是一个轮回。前几日去逛街的时候,发现熟悉的品牌店又摆上了绿色的外套,似乎又流行回来了。而我即将擦玻璃,还会去江畔眺望对岸,只是那种心情已经不同于往日。
不太喜欢在“五一”这样的日子里出行。实在是看不到风景,到处都是拥挤的车流,游人如织。只是有一年的小长假,我还是凑了回热闹,去看远方的杜鹃。沉寂火山岩石上生长出的杜鹃花,漫山遍野。那些花儿原本应该是寂寞的,兀自在风中、在山林之间绽放。只是有那么多的人去看它们,让人想起那千万年的岁月,无人来过此地时,它们是否也一样静静盛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又想起欧阳修的那首《浪淘沙》:“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昨日,闺蜜问我要不要在“五一”假期的时候,与她一起再去看杜鹃花。可惜今年哪儿都不能去了,父亲要做一个小手术。而省里的专家会趁着放假的时候,来我们这里的医院出诊。这么一想,我即将面临的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一个假期,可能顾不上劳动,也没有时间出行,只是守在爸爸的病床前照顾他。
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而我离年初的目标,离多年前的期盼还有些遥远。时间真是不等人的,稍微散漫一点儿,就会不知不觉中溜走。“五一”像一个分界线,让我想象着假期之后的日子,自己能否有紧迫感,写想写的字,读想读的书。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的《波兰来客》写得如此伤感。不知为什么,我却没有这样的怅惘,总觉得依旧可以有梦,可以在新的一年,新的五月里,追寻着另一种况味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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