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嘉峪关
数千年的风雨从关前落下。惊叹号,砸响青铜的铭文和史书的汉字。一道闪电,中国西部写满岁月的灵光,高原从古老的梦中站起。雄关巍巍,万里长城从这里蜿蜒向东。
踏着彩色的丝绸,追风赶月,我披着新世纪的晨光和夜色。冥冥中的飞天之旅,把大漠之上的孤烟和落日作为背景;舞动绿洲的青春颜色,刷新一个古老而动人的名字——嘉峪关。
三月春潮,十月秋意,抖动前生和后世所有沧桑的表情,天地之间一座新城站起来。托举秦砖汉瓦,摘落星辰无数,镶嵌西部高原现实的风景。脚步匆匆,上下五千年,我仰望先人,我俯首后世,风过嘉峪关。
我来了,我是历史和现实的过客,我手持一支笔,把一首诗留在西行的路上。
丝绸之路上的鸟
衔着暗夜的灯光和黎明的曙色,嘉峪关是一只鸟,穿越春秋,穿越线装本的秦汉。一展翅,繁体字的历史,就落在了互联网的今天。嘉峪关,抬起头来雄视千古,迎着新的阳光舒展飞翔的翅膀。
经纬交织的岁月是多么漫长,有少女的红唇和美目闪烁,丝绸款款上路,动人的色彩和光泽向整个世界展开。在一个时间空间的制高点上,嘉峪关的名字拔地腾空,用春风梳理羽毛,梳理心中的茫远以及旷世之美。
一条路,古今相逢,东西汇聚,风沙和绿洲已对视了许多时日。在远年的驼铃和蹄印之上,霞光铺开漫长的锦绣,向着未来美丽的梦境。嘉峪关——一只鸟,永远的飞翔姿态。
悬壁长城抒怀
切割千年道路,一轮淡月斜挂天边,半睁半合,那是历史的眼睛。把一段长城悬挂在壁上,这个秋天的心事沉重而壮美。我是后来者,我踏过莽莽黄沙,我以一个诗人的名义来到这里,对着天空和大地说:小心脚下!
砖石咬紧牙关然后沉默千年,抱住绝壁和大山的灵魂。坚守时光的缺口,把城墙的形象留在这里。
春秋代谢,只选择雨季流一些怀念的泪水。我所立足的大地之上,从此,江河的浪涌必回应先人的嘱托。
高高在上,一眼望去,那是诗性的胸怀,所以才当得起长城的大名。一天流云过去,万片树叶落下;杀声和悲剧无论来自哪个方向,你都是坚固的江山,你自岿然不动。和平年代,你把险峻的风景,高悬在无数后来者的仰望中。
遥远的背影
太阳从这里升起,高过我的想象,高过秦皇汉武的额头。扶着祁连山麓的巨石,从黎明出发,漫长的岁月踉跄着打开一扇大门。张骞走过来,听刀斧之声响起,老母亲的叹息也永远挥之不去。经过洪武年间的一个驿站,看流水般的阳光,从一只眼睛,向另一只眼睛流去。
背影写上了谁的姓名,这只是过于遥远的纪念。黄土黄沙,一条黄河之水向东流去,嘉峪关,把两千年的瞩望举起来。那是茫茫风雪之外,那是长长暗夜孕育的太阳,绝不停下来,那一个执意前行的背影。
张骞一路走来,走出雄关之门,背后是美丽的丝绸,他与讨赖河水滔滔不绝地叙述。
唐蕃古道的祝福
以生命进取的方式,唐蕃古道,在汉语的词汇中安家。时间是一条线,穿起春秋和日月,后来的诗人、跋涉者,仰望并聆听远方的故事。
大唐,吐蕃,兄弟并肩,留两行磨不掉的脚印。那历史深处的一条路上,爱情的大树,高擎起向善的民心。
白云与哈达缠绕着两个名字,两枚动人的剪影走在路上,雪域高原叠印一页凄美。松赞干布、文成公主牵手九载,英年早逝的人驾鹤远行。留下的公主她伸开双臂,挽着两个民族的历史,在友谊的林荫里走向平安岁月。
那个十六岁就远嫁他乡的女孩,是我遥远先人的姑祖母。她深怀悲悯,用霞光般的年龄蘸着乡愁和思念,刷新一条唐蕃古道,留下永恒的友谊与“平安”的——祝福。
驼铃与丝绸
沙尘漫漫,月色、边关,放眼大漠无边无际。悠远的驼铃缓慢地,滴落着沉重的心事。在脚步之上诉说,一时间有经纬纵横,万丈霞光在旅途上定格。丝绸之路,在驼铃声中,如溪流穿过青灯黄卷。在奔波中,清点所有的馆舍,找一个“平安”的名字认作故乡。
挽住丝绸,怀抱驼铃,那是多么遥远的梦。烽火连天,年代如履薄冰,驼铃叩响的丝绸之路,史书把风沙写进思念的“思”,把艰辛读成忧愁的“愁”。
直到有一天,驼铃走进黎明的旋律,丝绸展开了星光闪耀的旗帜,古道的春风擦拭希望的绿洲,我们才把驼铃与丝绸的意象打开。白色是纯洁的雪山,彩色是丹霞地貌。一个伟大的时代、一条平安的发展之路通向诗意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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