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小村庄桦木村(始建于清乾隆三十五年,达斡尔语原名“跨木梯爱勒”“跨木梯”,后随音叫成了“桦木台”,桦木村为现名)位于小路前方水面正中央,如今松辽委尼尔基水库淹没区。儿时这里曾经居住着300多户以打鱼放牧种地为生、勤劳淳朴的庄稼人家,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小村庄曾是记忆中的“鱼米之乡”。
菱角泡、榆树泡、芦苇泡……村庄方圆不出五里就有叫出名字的水泡子十余个,沼泽地、芳草地和庄稼地相互交错;晨起金鸡报晓、炊烟袅袅,傍晚蛙声阵阵、草香缭绕;临水远望,一幅幅田园风景画在脑海中回想。
春夏之际,冰雪消融、生机盎然、农事繁忙,百合花、芍药花、桔梗花、山杏花……百余种野花五颜六色,漫山遍野竞相绽放;成群结队的江鸥、黄肚囊和无数知名不知名的野鸟飞落水面、草甸子或田间地头,远处时而传来布谷鸟清脆悦耳的鸣叫,草地上惊起的“呢懒儿”悬停在空中鸣啭;雨过天晴,房前屋后的木障子、柴火垛随意转两圈儿就可采摘几大捧野生木耳,消夏避暑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猛子扎入前泡子来几圈儿狗刨、晒晒小肚囊。
秋冬时节,麦豆飘香、瓜果满园满山岗,山樱桃一串串似铃铛、山里红红红火火遍布疏林、草地、枝丫,野生榛子、野生蘑菇家家户户都会储备几丝袋几大筐,或赠亲朋好友、或用于餐桌日常……不知何时,屋檐下、电线上不见了小燕子的踪影,偶尔会看到成群的野鸭从村庄、江畔飞过,顺着阵阵啼鸣仰望,或排成人字、或排成一字的雁群也都掠过头顶,不知飞向何方……“弹溜溜”“扇啪叽”是儿时常玩的游戏,入冬后,滑冰车、抽冰尜也成为日常,狗拉爬犁这时也会闪亮登场。
儿时的烛光是奢侈品,马蹄灯、煤油灯、豆油灯把家家户户茅草屋上的纸窗照亮,恍惚记得上小学时才换了玻璃门窗,电灯也逐渐成为寻常百姓生活起居的日常;炕席、火盆儿、炉筒子、大烟袋,边纳鞋底儿边唠家常;土豆馍馍、小米饭、大饼子、黏豆包源于生产队应分的口粮,村里人为年三十儿准备的鞭炮、冻梨等年货,从供销社买回后大都存放在自家仓房,哄孩子偶尔会用一用几分钱几毛钱购买的水果糖、大虾糖;为了每日收听“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央台节目,42.85元买下的收音机被我刻在了前窗下的土墙上。
自驾百里,掸去风尘、远离喧嚣,带着水果、熟食和大窑儿,恰逢风平浪静,库区水面烟波浩渺。儿时的村庄已不在,有远山、有渔船、有水鸟。写下记忆中的诗与远方,感悟时代变迁带来的进步和发展,珍藏起一份淳朴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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