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来后,边陲城市黑河的冰雪活动也相应地开始活跃起来,冰雕、雪雕和冬泳、滑冰、滑雪都开展起来,当然也有外来的试车和冰雪旅游。尤其是滑雪运动,这几年来正在悄然兴起,并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参与。滑雪是把滑雪板装在靴底上在雪地上进行速度、跳跃和滑降的运动,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大家都想体验一下纵身一跃滑行的快乐,这是一种具有地方特色的适应现代人们生活和文化需求的新的休闲健身方式。
其实滑雪在我们这里古已有之,说滑雪前要先介绍我们脚下这片雪野的历史。在古代生存在这广袤寒域的先民们,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饱受冰雪的威胁与侵袭。各种史料及气象分析,在庄田未垦、人口寥落之时,冬季气温比现在低得多。《黑龙江述略》称,黑龙江“地处极寒,八九月间江即结冰,历日既壮,厚过等身。”《黑龙江乡土志》称:“八月见霜,九月积雪,冬令冰坚如铁。”《龙沙纪略》称齐齐哈尔“四时皆寒……七月则衣棉矣。立冬后,朔气砬肌骨,立户外呼吸,顷须眉俱冰……少懈则鼻准死,耳轮作裂竹声,痛如割。”“土人曰,近颇称暖。十年前七月江即冰,不复知有暑也。”我们的先民,肃慎、挹娄、鲜卑及契丹、辽、金和土著达斡尔、鄂伦春、鄂温克、赫哲等民族便是生息与繁衍在这块土地上。同时,冰雪铸就了北方先民顽强不屈、乐观无畏的民族性格和精神。他们凭靠代代积累的聪慧才智和经验,创造了极独特的生存习惯和生活方式。在无法想象的寒冷和山高、林密、雪厚情况下,行走异常艰难,他们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发明了替代行走的滑雪板、雪橇和爬犁,《北史》书中写道:“气候严寒,雪深没马,地高积雪……骑木而行”,他们利用这些工具在漫天飞雪的原野、森林、冰封的河流上巡防、狩猎、运输和联络,为了自身的生存和种族的繁衍,学会了识冰雪、御冰雪、赏冰雪,在与残酷的冰雪环境斗争中,求得了人与自然的和谐。
当时渔猎民族冬季使用的滑雪板,又名“踏板”,古称“木马”。《黑龙江志稿》载:“每乘之叉鱼快马,以桦木为之,长丈余,宽约二尺,两头窄,只容一人。”“以木板长五尺贴缚两足,手持长竿,滑雪前进,则板乘雪力,瞬息可出十余里,……运转自如,虽飞鸟有所不及也。”滑雪板多以松木为原料,长五六尺,宽五至七寸不等。前端呈弯状,翘度大而窄,后端呈坡形,翘度小而宽,中间稍厚,有绑脚皮带。猎人穿上滑雪板,行走如飞,很易捕获猎物。这种狩猎工具,基本延续到定居。鄂伦春人称滑雪板为“亭那”,以前是冬季狩猎时的常备工具。
冰雪健身,又能医病。《黑龙江述略》载:“冬雪外出,耳轮辄以皮囊之,否则冻欲死,然以雪沃之,则回暖如旧,不觉其痛。”北方常因酒醉冻僵者,应以雪搓身,令寒邪大出,尚可救。方观承诗曰:“草色牯牛背,残阳曳冻轮。何尝榛莽弃,能易布茶新。餍冷皮包饭,搓冰手药龟。翻看边塞上,力作少游民。”“搓冰手药龟”说的就是搓雪防冻的事情。不少土著民族,婴儿以雪擦身,可敌百病。冬日以雪搓身,体壮祛寒。冬泳持之以恒,少患杂症,延年益寿。古代,以羊肠或野牲膀胱洗净,内盛冰,缚其口,置病者头部可解烦热,敷于肿胀伤患处可消积肿。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正如黄维翰在《黑水先民传》中所言:“盖其习俗使然,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中国之水南部莫大于江,中部莫大于河,北部莫大于黑水。黑水流域其山蜿蜒数千里,高或际天,……地苦寒,季秋即大雪,皑皑数千里,冰厚逾丈,万物咸蛰而人民日益发舒,伍伍什什臂鹰腰枪矢大合围山谷间,或选车徒齐马力载麦与豆输他境,穹日夕行,腾踔冰雪中习以为常,盖得天地秋冬之气焉。”可见冰雪对人的熏陶,地域对人的影响。由此我们对现在人们热衷于滑雪有了全新的认识。在滴水成冰时节,身在陡峭高山,俯视莽原雪野,远望接天密林,体验那种纵横驰骋的快感,既是环境使然,更有上古遗风,也就是说激情只有在这片冰雪世界里才能展示和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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