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口辘辘井,她就像一位老人,饱经岁月的沧桑。她是一位慈祥善良的母亲,用清醇甘甜的乳汁哺育了这里的子子孙孙。
多少年来,这口井在村里人那一双双长满老茧的手里摇啊摇,摇出了孩子大人们一张张纯真的笑脸,摇出了绿油油的庄稼,摇出了夕阳斜下村里人扛锄头的身影,摇出了塞北银装素裹,摇出了春天的希望。
她端坐在村当腰,像一婆婆,给儿媳们讲述那尘封的往事。
这里是一片黑油油的土地,许多闯关东的人们聚集在此,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祖孙三代就是喝着这口井水繁衍生息的。
战火硝烟的日子,这里的人们在辘辘井的叹息中过着备受煎熬的生活。终于有一天勤劳勇敢的人们在井水的清纯中看到一轮火红的太阳。随着剿匪斗争的最后一声枪响,小村沸腾了。小伙们悠扬的笛声迎来了一顶又一顶外村新娘的彩轿。
“大跃进”后,辘辘井演绎了一段刻骨铭心的风波。村里人背上了无所谓的“政治问题”,他们品尝着清贫,饱受着屈辱,却始终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忽如一夜春风来,村里人迈出了改革的步伐,用科学洗涤着心灵。先进的生产力不断转化为金色的麦浪。辘辘井边的垂柳在夏日的晨风中婆娑着,摇曳着,唱出了村里人的好心情,走出了一个个大学生。瑞雪兆丰年的时候,来自山东、安徽和黑龙江附近的人们载歌载舞,欢聚一堂,把新农村建设的信息带给遥远的故乡。
我带着征程路上的风尘回到村里的时候,辘辘井的劳作声已淹没在面粉厂隆隆的机器声中,在她身边,我和村里的大人孩子们走在新修的水泥路上,前面又是一口新打的井,是专为村民们通自来水的,但辘辘井没有一丝惬意。她带给人们的清醇、甘甜深深留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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