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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凡的女性—郭霁云的传奇人生[4-13]
http://heihe.dbw.cn   2007-04-13 09:30:58

  黑河籍的郭霁云同志,是原中央纺织工业部纺织科学研究院党委书记(副部级医疗待遇)。她1935年参加革命,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她是第二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二届全国妇联执委会候补委员。1982年离休,2007年3月29日走完了92岁的人生旅程。

  郭霁云1915年4月24日出生,父母均是爱辉城人,1900年庚子俄难,他们逃到卜奎(齐齐哈尔),后又回到故乡爱辉。父母结婚后又迁回卜奎。“九·一八”事变后,他们积极参加了支援马占山江桥抗日活动。1938年他们在河南参加革命工作,1940年奔赴延安,1947年随中央最后一个大队撤离延安赴东北回到黑龙江。父亲郭福悦曾任牡丹江市图书馆馆长,哈市社会事业协会会长,1949年6月病逝。母亲徐志英曾任牡丹江市幼儿园园长,哈市孤儿院院长,1982年在北京病逝,安葬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

  郭霁云深受父母的影响,她在哈市第一女子中学读书时就接受过共产党的教育。她的老师楚图南是李大钊派到哈市从事青年学生工作的。她积极参加哈市由共产党组织领导的维护东北路权的抗日活动和示威游行。楚图南同志被捕后,她参与保护和营救工作。1931年她中学毕业考取了北平大学法商学院国际贸易系。1933年4月,她不顾军警镇压参加了共产党组织发起的为李大钊公葬活动。1935年参加了共产党组织领导的民族解放先锋队,参加了革命。她参加了北平的“一二·九”学生运动,并受党的指派发起领导“北平各界救国会”、“北平妇女救国会”、“东北救亡总会”、“东北妇女救国会”,她是这些团体的执行委员。

  郭霁云大学毕业就走上职业革命的道路,放弃了教授动员她报考研究生的机会,投身到火热的抗日救亡斗争。1937年秋,21岁的郭霁云含泪告别了双亲,踏上南下的征程,到当时救亡运动活跃的河南开封。同年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她在中共河南省委妇女部长吴平的领导下,组织了河南妇女抗敌慰劳会——妇女统战组织,做国民党上层人物的统战工作。从此,她以传奇色彩步入国民党内部。

  1937年末,郭霁云受河南省委派遣到郑州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部政训处,任妇女工作委员会中校主任,换上了国民党军装,主要作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李世璋的统战工作(程潜解放后任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李世璋解放后任江西省副省长、民革中央副主席)。程潜、李世璋十分欣赏郭霁云,信任她,他们在掩护河南党组织的工作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不久,形势发生变化,蒋介石决定把程、李调走,由卫立煌接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郭霁云向河南省委汇报,省委决定派吴平、郭霁云和程、李同坐火车立即赶赴武汉。到武汉后吴、郭秘密到八路军办事处,她们第一次见到党中央的领导人周恩来、董必武、博古、林伯渠、邓颖超。邓大姐耐心教导她。具体指示郭应如何同国民党周旋、斗争,使她增强了信心和力量。经过努力,宋美龄接见了郭霁云,她按邓大姐的指示和嘱托,向宋美龄提出了要求,达到了预期目的。之后郭向周副主席、邓大姐作了汇报,周、邓以长江局的名义,对她们工作取得的成功表示很满意。她们回到河南后成立了新生活运动妇女促进会,打着国民党的招牌,在中共河南省委的领导下开展妇女工作,并掩护了河南省委的工作。

  程潜、李世璋走后,国民党派高级特务袁守谦(戴笠的接班人)担任政治部主任,重点监视河南共产党的活动,严加监视郭霁云的活动。1939年“三八”集会,袁守谦不批准,郭霁云她们利用地方势力河南专员公署与政治部的矛盾,得到专员李杏村的批准开会。袁气愤地传令郭霁云到政治部听训。郭霁云为了让会议照常进行,挺身而出,十分镇静地走进袁的办公室。

  她义正辞严针锋相对。袁的计谋未能得逞。从此,郭每次出门,后边都有一两个尾巴跟梢。有一天卫立煌打电话让郭到他那去。见面后卫说:你们必须离开河南。郭立即向党组织负责人刘子久作了汇报,刘子久当即向正在河南的刘少奇汇报了。一天,在洛阳城的一个小茶楼上,吴平、郭霁云、杨达三人见到了刘少奇同志。她们汇报了工作,刘少奇肯定了她们的工作,指出目前形势紧急,赶紧把进步青年送到延安,把群众安排好,然后你们全部撤到延安。1939年5月初,在党组织的掩护下,郭霁云和吴平等5人来到她们向往已久的革命圣地延安。郭霁云被安排到以王明、柯庆施任正副校长的中国女子大学任秘书长。当时郭年仅24岁,工作起来信心十足。这期间得到了回到延安的刘少奇同志的培养和教育。

  后来女子大学停办,郭霁云到马列学院学习,参加了整风运动,使她更坚定了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1945年8·15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党中央决定派大批干部奔赴东北。郭霁云回到阔别18年的故乡哈尔滨。郭霁云等被分配到中苏友好协会工作。李兆麟担任中苏友好协会会长,郭霁云任友协总务部长、党组成员。当时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处于秘密状态,以共产党员为主体的中苏友协,实际上成为哈尔滨市委的公开机关。跟国民党斗了多年的郭霁云,从延安回到哈尔滨继续跟国民党斗。12月下旬的一天,中共哈尔滨市委书记杨维约见郭霁云,说宋美龄要来长春代表蒋介石欢送苏联红军回国,组织上派你去,你以从大后方回来的妇女身份代表东北妇女,向宋美龄呼吁和平民主,反对内战。接着还布置了一个更艰巨的任务,具体事宜向李兆麟请示。郭霁云找到李兆麟,他说“苏军政治部要你去长春搜集情报,当然主要还是为咱们自己搞军事情报,要尽快弄清国民党军队在东北的部署,以及是否要打内战。”苏军驻哈政治部主任马尔马勒斯旦,又向郭面授了到长春和苏军总政治部接头地点和人名。不日,松江省和哈尔滨市组成了妇女代表团,郭霁云任副团长。行前,她和爱人照了诀别像,中苏友协的同志和她挥泪握别,她怀着必胜的信念,踏上新的征途。

  1946年1月初,松哈妇女代表团到达长春,这里住着国民党军方的要员和东北各省政府接收大员。郭霁云机智勇敢,一个人秘密地找到了苏军总政治部接上头。代表团住在国民党大本营,她们房间里架着钢琴,她让团里一位年轻姑娘弹曲子,以《渔光曲》、《葡萄仙子》的悠扬歌声,吸引来年轻的军官、战地记者、地方官,大家高谈阔论,郭不失时机的引导,套出了许多重要情报。她隔一天到苏军总政治部送一次情报。1946年1月12日,宋美龄乘机抵长春。蒋夫人以为驻军方至少要派远东军区司令迎接,而到机场迎接的只有卫戍司令,蒋夫人面露不悦,声称明天便飞回重庆。郭感到事关重大,及时报告苏军总政治部,苏方立即向国内发电报,第二天马林诺夫斯基元帅飞抵长春,亲自向蒋夫人道歉,解释因远东下雪,飞机停在赤塔,耽误一天,宋信以为真,气消了。郭以她的机智避免了纠纷。

  她参加了蒋经国代表蒋夫人的宴请,她的行动引起国民党的怀疑。她的本家哥哥,在国民党任某省接收大员,威胁她。郭霁云及时向苏军作了汇报,言行更加谨慎了。在宋美龄召集的各界妇女代表座谈会上,宋美龄的秘书认出了郭霁云,她说:“你跑得好快哟,都跑到我们前面了。”郭霁云从容不迫地以“从大后方来的身份”代表东北妇女发了言,呼吁东北妇女急需和平、民主。后来的形势更加险恶,外出时有特务盯梢,她随时都有被捕的危险。在苏军配合下,她公开了中苏友协总务部长的身份。她出色地完成了组织上交给的任务。苏军军官说:“中国的共产党员太机灵了。”马林诺夫斯基元帅离开长春时曾指示总政治部主任,“要为郭霁云请功”。郭霁云从长春回到哈尔滨后,又公开地面对面地和国民党斗争。1946年3月9日中苏友好协会会长李兆麟同志在哈市道里水道街9号被国民党特务秘密杀害。郭霁云参与组织李兆麟将军治丧活动。为查找李兆麟将军下落,与国民党政府官员展开面对面的斗争。

  省、市委领导钟子云、杨维来到中苏友协,决定派郭霁云、孙耕野去找国民党省长关吉玉和市长杨绰庵,要李兆麟尸体,捉拿凶手。郭霁云、孙耕野先来到省政府。关吉玉省长问有什么事情这么紧迫?郭陈述了兆麟将军失踪经过,强烈要求找到李兆麟下落。他们和关吉玉坐汽车来到市长杨绰庵的住所。郭单刀直入地说:“李兆麟将军失踪,你们要负责。”她提出要交还尸体,捉拿凶手,要四门紧闭,火车停、汽车停,盘查一切过往可疑行人和车辆,尽快搜查水道街9号。杨故意磨蹭地说:“这么大的举动有此可能吗?”郭坚决地说:“非这样办不可!”杨无奈地说,好吧,我通知警察局长。不多时警察局长于秀豪进来,郭又重复了刚才提出的要求,于不肯答应,郭和他吵起来,气愤得拍了桌子。于也特别凶,厉声说,没有这种可能,我们根本没干过这等事。郭的声音更高,说:“就是你们干的,你们非交出凶手不可,你们虽然杀了我们的人,但我们这些人是吓不倒的,我们非搜查水道街9号不可!”关吉玉、杨绰庵、于秀豪哑口无言,只好答应了郭霁云的要求。他们进入水道街9号出事房间,看到兆麟身体被鲜血浸透,脊背上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同志们眼里喷射着复仇的火焰。一个共产党员倒下了,无数名共产党员又站到斗争的前列。在省市委的部署下,郭霁云和友协的同志们开动所有的宣传工具,动员青年积极分子,喊出了“为兆麟将军复仇”的口号。友协的同志们还举办了李兆麟将军英雄事迹展览,展出了7天。强大的宣传声势,使哈尔滨人看清了国民党的反动嘴脸。

  省、市委为李兆麟将军举行了隆重的送葬仪式,由郭霁云负责指挥送葬队伍。苏军定于4月26日撤离哈尔滨回国,中共北满分局决定苏联红军撤离后解放哈尔滨。郭霁云得知城外部队急需枪支弹药,她通过亲友打听到极乐寺附近有个地洞原先是日本特务机关,可能有武器,她立即给民主联军哈市警备司令部司令员聂鹤亭打了电话。郭雇了一些民工挖地洞,由金涛、杨青修等领着挖,结果挖出了轻重机枪、子弹、驳壳枪、手枪,特务用的打火炸弹。午夜郭派人把武器运出城,聂司令员高兴地称赞郭说:“你们立了大功了。”

  第二天聂司令员来电话,要她把中苏友协机关作为准备市内巷战的据点,解放哈尔滨临时指挥部向她提出具体要求。她公开地做欢送苏联红军的准备工作,秘密地进行巷战的准备。23日夜120名民主联军指战员进驻了友协机关。4月26日哈尔滨集会隆重欢送苏联红军回国。

  4月28日拂晓,城外的民主联军发起了进攻,顺利地进入市区。郭霁云坐在民主联军的大卡车的驾驶室,和战士们一起欢欢喜喜地进入全国第一个解放的城市——哈尔滨。

  中共中央东北局决定,刘达同志任哈尔滨市长,钟子云同志任松江省长,郭霁云任市政府秘书,后当选为女参议员。人世沧桑,道路坎坷。在郭霁云的革命生涯中有五分之三的时间蒙冤受迫害。她凭着对共产主义理想的坚定信念,身处逆境,矢志不渝。1943年在延安,康生的亲笔信:“郭霁云有严重的政治问题,要她坦白。”在白区作统战工作成为她的罪状。1945年5月被甄别平反,彭真亲批:“郭霁云历史清白,没有政治问题。”解放后郭霁云到东北,轻松愉快地充分发挥才智为期很短。康生给她留了尾巴,她的档案中夹有“父亲特嫌待查”的条子。当时哈尔滨市委主要负责人否认1946年1月是党派她去长春见宋美龄的重要史实。1956年末组织上给她作了“没有政治问题的结论”,父亲“特嫌问题予以取消”。任命她为哈尔滨亚麻厂厂长,当选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郭霁云同志是敢说敢讲的人,1959年庐山会议后,因为她说了真话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留党察看二年。政治生命夭折,她个人生活也遇到了不幸,她离婚了,三个幼小的孩子,年迈的老母亲,全部家庭负担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她顽强地生活,刚毅地斗争。半年后降职任哈尔滨毛纺厂副厂长,又有了工作。1962年在刘少奇直接关怀下予以平反,任黑龙江省机械冶金厅副厅长。

  1964年她奉调进京,任国家纺织工业部化纤局副局长,“文革”中她再次受到迫害,批斗、关押、留党察看、下放到湖北农场劳动,到1978年才予彻底平反。郭霁云同志坚信党,坚信共产主义,是个整不倒、压不垮的女共产党员。1978年1月,她被任命为纺织科学研究院党委书记兼第一副院长。当时研究院是恢复重建的关键时期,她团结班子,带领职工为恢复纺织科研工作奋力奔波,在短短5年中使纺织科研工作取得可喜的成绩,完成了一批科研项目,培养和锻炼了人才队伍,成为初具规模、现代化的综合性纺织科研机构,为日后建设成为国内领先,具有国际知名度的现代化纺织科研机构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得到了职工的爱戴和好评。1982年,67岁的郭霁云主动办了离休手续。从领导岗位退下来,可颐养天年,和儿孙共享天伦之乐。但她仍然继续为党作港台统战工作,并为祖籍故乡的黑河发展贡献力量。1989年秋,她专程到黑河视察,满怀深情敬仰了父母的出生地——爱辉。

  郭霁云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中国人民的好女儿。她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她的优秀品质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作者:吕志贤 来源:黑河日报 编辑:徐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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