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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后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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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06 10: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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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室外的朔风吹得令人感觉心寒，我孤独的心又一次品尝了寂寞和无奈，盘悬的时钟发出亘古不变的唱响，却更加剧凝集胸中的失落与空旷，只有身边老妻那终日持家劳累后舒服均匀的轻鼾，或多或少地增添了些室内些许的暖意。咳，睡是睡不着了，我索性披衣下地，望一眼窗外的寒星冷月，飞扬的雪花与黯淡的楼群共舞在一片苍茫之中，只有那盏盏路灯，在飞扬的雪花中摇曳着点点昏黄， 象是随风跌落一样在吹奏一种哀婉的曲调，也象小女孩擦亮一根根火柴在点燃指间酸楚的残梦，我的双眸在烟雾缭绕中渐渐驻足镜框中已辞去红尘父亲的面容上，这时我才突然想起：今天又到了老爸的又一个忌日了……
父亲是一位在党的羽翼下成长起来的革命干部，1947年就加入了解放军，为党的事业奉献了一生，这无疑在我流淌的血液里注进了红色基因。我是长子，是我家的第一个大学生，更成为老爸的最爱，但是因为父亲的工作太忙，我们父子之间一直缺少那份常人的亲昵。可盼到他离开了征战的鞍马离休之后，终于来到我身边有了亲密交流的机会，可是不久父亲就重病不治，尽管我用尽平生的努力，吝啬的父亲弥留给我的时间只有十几天，如今即使我纵然抓尽太阳的灿烂笑靥为词，捕空宇中的清风为曲，搬来大地这架年代久远的古筝，演奏人世间最为旷古的歌舞升平，也无法去顶替当时那无尽悲痛地的挽歌!即使倾三江之水作墨， 展万里长天作卷，也难以抒尽一腔难解的思绪和忧伤的情怀！我知道，人间有无数的生灵为情所动，在永远的无奈与悲悸之中去咀嚼那份苍凉的苦涩。多年来，在我最为料峭的心灵暗处那种不可言状的怀念，使得我多少次徘徊在失望的岸边几乎痛不欲生；多少次把凄迷的惆怅涂在灵魂的底片上，变大了焦距去投影了，可显现的仍然是一片空白；多少次我满天撒下怀念的大网，而打捞上来的只有阵阵魂牵梦绕的苍凉。我这种强烈的心情别人固然难以知晓，只有我内心的热血和窗外飞扬的雪花在苦苦的缠绵，但愿这夜晚的朔风迷雪捎去我满腹哀肠的悲伤，和送去这萌于灵魂深处的雪祭……
——渐渐地我依稀模糊了并无睡意的眼睛，眼里的瞳孔更加紧紧盯着放大了的您，多想再悄悄回到那偎依在您宽阔的肩膀里，随您踏荒前行的纯真和浪漫岁月之中，再一次盘坐在一地清辉枝头落满岁月的故事里，静听您空灵剔透地告诫和训诂。然而这份痴迷的奢求，已被那个含泪的严冬化为袅袅升腾的愁絮，永久地烙印在心灵的扉面上，重重地镶成浓浓的标本，搁置在记忆的台架上，接受灰尘与时间的抚摸。似乎我现在已不在乎四周的苍凉如何将我的思绪扯得七寒八落，一任轻弹舌尖触动起酸咸苦涩的汁液，淹去飘满白雪的情感荒漠。让这个尚存温度的躯壳，在无期的怀念中饱尝这份严冬残酷的蒸煮……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脆响着黎明的钟音悠扬地传来，唤起我疲惫的灵魂再一次走出泥泞的沼泽，让我依稀看到阳台上一棵嶙峋的枝头上，已经绽放一树斑斓的新绿，对着馨香的熏风婉约放歌，这时天边业已一抹微红，饱蘸着爱与血的琼浆，在这黎明的曦光醉染层峦的瞬间，我猛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隋着老爸的祭日的到来，这个世界新的一天也开始了，逝者如斯，白驹穿隙，这日子还得过，这人还得为，这事更得做，我从这一刻一下开始醒悟了尘封多年冻僵了的心田，去重新放飞心灵的歌：老爸，不知今夜是否也会有缕缕寒意前去撩动您梦中的帷幔，惊扰您劳累的灵魂，不知儿子放飞的这首沾满怀念而相思的歌，是否会给您带给永恒的慰借，但你即给儿子带来的是你走后的第一个雪后中的黎明……
作者： 何锋，单位：民建黑河市委，地址：市府侧楼317室，电话：868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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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何 锋 来源： 编辑：佟永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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