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有访乡意,未有机缘,只有魂牵。今乘轮船过此地,踏上古岛寻兴安。
二十六年悠悠过,一怀绿岛在水中荡漾、嚼一根草甜、闻一闻土香、眼窝发酸心窝颤。千里奔波寻故地,难填这份激动、那份情感。
一九八五年那场百年不遇洪水,夺去了高高的木塔,卷走了古战场的大部分遗迹。岛上的乡亲们被迫迁到河西,过去的村庄阡陌成农田,眼前只有一缕地营子的袅袅饮烟。
这就是我成长的地方。麦草高高地堆在天边,亲亲的土豆躺在田边,秋收的父老乡亲,忙碌成夕阳中的剪影。
我站在唯一没被洪水卷走的老宅旁,摸着斑驳的门框,往事潮水一般撞击着我。
房前的柳树、屋后的瓜园,李家的老玉米、赵家的咸鸭蛋,东屋的水葱、西邻的青蒜,一兜兜地装来一家家串,院里七兄弟的游戏,炕桌上的大锅饭……一件件想不够、多少年说不完。
母亲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满头白发尽染了哺育儿女的辛酸,爱恋的眼睛充溢着成龙成凤的企盼。
含辛茹苦的母亲啊,没享几年老儿子的孝心就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我的老宅,这就是我的眷恋,这就是我无忧的孩提时代,这就是我天真无邪的童年。
老宅的木克楞我一根根的数,老宅的饮烟还没飘散,老宅的火炕还热乎乎的,咸滋滋的眼泪,流进了这片土地,流进了我的人生……
黑河文联《白桦林》2002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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