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黑河8月1日电 7月下旬,由于连降大雨,黑河部分地区汛情严重。洪水冲毁路基,铁路、公路沿线不同程度的遭到破坏。7月23日,一辆由黑河开往黑宝山的客车(牌号黑N00928),在行驶至二道河子桥附近(黑加公路327公里处)时,被洪水冲入公路下水深3米多的沟中,车上46名乘客,3人遇难,2人下落不明。
事故发生后,立即引起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在市委、市政府的统一协调指挥下,公安、边防、消防等部门紧急出动,将事故损失减小到了最低程度,展开了一场感人的生死大营救。整个营救过程引起了中央电视台“关注”栏目、黑龙江省电视台“新闻夜航” 栏目以及东北网等全国几十家媒体的关注。本报记者于当天赶到事故现场,对整个营救行动进行了详细采访。
终极噩梦 黑加公路327公里处
据当天的一位乘客王强讲,7月23日,他乘坐10:30分黑河至黑宝山的客车准备去727林场看女朋友,没想到中途出了这次事故。“那天中午天一直下着雨呢,发车时我看了看表,是10:32分”王强说,“那时车上有40多人,当车行驶到六公里处的一个护林防火站时,车主可能为了多等几个人,停了大概10多分钟,后来等来2个人”。
据当天的一位乘客曲道学说,“客车当时在一个护林防火站停了10多分钟,后来快到二道河子桥时,刚好赶上一次洪峰经过那里,那时好象是11点30分左右”。
事故发生后,许多赶到现场的救助人员长叹一声说,这辆客车如果不在六公里森林防火站前耽搁那10多分钟,情况可能不是现在这样。
据当天的另一位乘客姚雪峰介绍,当时车行驶到距二道河子桥500米左右时,洪水已经漫过路面。“当时已经看不清路了,眼前全是大水,足有半米深。”姚雪峰回忆说,“不远处的二道河子桥也看不见了,水漫过桥面,只有桥的护拦隐约可见。公路左侧原本只有几米宽的小沟也变成了一条湍急的大河”。
据司机付荣建说,由于他每天都经过那里,对二道河子桥附近的路面几乎了若指掌,“那天我想加大油门冲过这段水路,不料公路的路面已经被洪水冲得松软,经车轮碾压,立即垮塌,客车左侧严重倾斜,迅急的水流冲击车的右侧,整个客车又 向后滑出七八米远,落入洪水中,客车开始整个倾斜”。这时车内的乘客立即骚动起来,大家挤向车内偏高的一侧,哭声、喊声响成一片。据乘客张庆和回忆说,“那时车内开始进水,正在大家乱成一团时,就听‘哗啦’一声,由于水压大,客车的后档玻璃被大水压碎,上面的天窗盖被洪水挤开。洪水顷刻间涌进车箱内。这时,有人砸碎车窗往外钻,有人从天窗往外爬……从天窗爬出去的人,都爬到了仅露出水面不足10公分的车箱顶上,从车窗钻出去的人,有的瞬间就被洪水卷走。”这时略懂水性的张庆和在水中脱掉衣服,奋力地向岸边游去。张庆和游上岸后,王强等几个人也先后游了上来。这时水中的其他乘客生命悬于一线。
命悬一线 灾祸面前顽强自救
张庆和与王强等几人游上岸后,开始四处求救。这时一辆金杯货车刚好路过,看到眼前情景后,车主杨军立即下车,将车上捆菜的长绳解了下来,扔给张庆和等人用于救人。同时,杨军拨通了110、120的求救电话。
一面是杨军、张庆和等人迅速展开自救,一面是接到求援电话的公安、边防、消防等救援队伍,正在火速赶赴现场。
这时整个现场哭声、喊声乱成了一片,杨军、张庆和等人将绳子一头栓在路边的树上,一面顺着绳子开始一个一个往回救人。后来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张庆和讲,“当时多亏杨军的车路过,如果没有杨军,我们当时的通讯工具都被大水冲走了,根本没法向外求救,而且如果没有杨军车上的长绳,也没有办法救人。”由于当时情况紧急,张庆和没有留下杨军的联系方式,以至今天懊悔不已,很多当天被救的人想当面感谢一下杨军,却找不到他。在公安、边防、消防等营救队伍赶到事故现场前,杨军、张庆和、王强、姚雪峰等人用那条绳子,一共救上来6个人。
生死营救 困在洪水中的生命
一个多小时后,市公安局董树成局长到达现场,展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他万分焦急。湍急的洪水冲毁了公路,淹没了道路两边的农田和树木,近3米高的大客车只剩下顶棚露出水面10公分左右,20多名群众被困在四、五平方米的车棚上等待救援,摇摇晃晃的大客车随时都有被洪水淹没冲翻的危险,还有一部分群众被冲到离大客车十多米至四十米处的水中,有的抱着树木、有的蹲在树叉上、有的拽着树梢随波摇晃,洪水随时有可能夺去他们的生命。群众的呼救声、哭喊声揪着救援民警们的心,险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为避免客车被水冲翻或被冲进深水,董树成局长率领民警用两条绳索牢牢地把大客车拴在一棵大树上固定住。消防支队参谋长陈树泉冒着生命危险游上大客车,将两条绳索系到车顶上。民警们死死拽紧绳索,把一件件救生衣送到被围困在车棚上的群众手中,通过这条绳索,把穿上救生衣的群众一个个营救出来。固定汽车的民警人人手上都被绳索勒出一道道血痕,冰冷的洪水让民警们感到下身阵阵的麻木,但每个人都使出全身的力气拽紧绳索,大家都很清楚,稍一松手,客车就可能被猛涨的洪水卷走,车顶被困的群众也会被洪水卷走,后果不堪设想。
在营救客车上群众的同时,边防官兵在支队长曲君成的带领下,驾驶着冲锋舟迅速抢救被洪水冲到下游的乘客,由于水流湍急,树木密集,冲锋舟靠近不了等待救援的群众,他们就奋不顾身跳入洪水中,游到被困在树上的群众身边,把救生衣和救生圈套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救上冲锋舟。
在整个救援行动中,公安、边防、消防等部门的领导冲锋在前,带头抢险,官兵们不顾水势湍急,顶风冒雨连续奋战近5个小时,至23日16时,成功营救了被困在水中的41名群众,抢捞出大量财物。
爱的力量 让他们坚持到最后
据当时赶到现场营救的一位边防战士讲,营救队伍赶到事故现场时,情况万分紧急。“那时在被大水围困的客车顶上,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眼看要支撑不住了。而在距离客车十多米远的下游,一位二十几岁的母亲,一手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一手死死抓住柳树条,在冰冷的水中坚持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等到营救队伍赶来,当时的场面感动了很多边防战士”。 根据边防战士的介绍,本报记者在黑河市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了那位老人和那位年轻的母亲。
老人叫刘长安,75岁,家住727林场。据刘长安老人讲,他是20号那天来黑河的,住在市里的女儿家。“23号那天,我准备买些猪饲料就回727林场,后来家里来电话说林场汛情严重,还发生了泥石流,先不要买饲料了”刘长安老人说,“家在黑河市的女儿也劝我先不要回去,在黑河住几天,等林场水退了再回去,可我心里一直惦记家里农田受灾情况,就买了当天10点半的车票,急着往回赶。没想到一把老骨头喽,还差点没了”。回忆起当天的事情,刘长安老人感慨地说。
对于怎么爬到车厢顶上的,刘长安老人幽默地说,“当时大水灌进车厢里,大家都争着从天窗往上爬,但我岁数大了也爬不动了,本想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但没想到当时人太多,有人嫌我在前面碍事,硬是把我从天窗给顺出去了,这才保住我这身老骨头。”对于老人当天发生的事儿,女儿刘丹至今还在生闷气,因为那天她说什么也不让老人走,想让老人在黑河多住几天。但老人坚持要走,后来刘丹没办法,准备给老人打个车回去,老人也没答应。“孩子孝顺我知道。我当时就是为了给女儿省钱,没想到会出大事儿,其实我在爬到车厢顶上的时候,体力就有点坚持不住了,但想到家里孩子对我们老人都非常好,我这福还没享够啊,自己说啥也不能把这身老骨头丢了,就这么坚持到最后公安、边防、消防等救援队来了。”刘长安老人最后说。
采访那位年轻母亲的时候,她不愿透露姓名。对记者的提问她笑了笑,“其实我最感谢孩子,如果没有孩子,我想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当时的水特别刺骨,全身都快冻僵了,但我只要看一眼孩子,就感觉暖和多了。当时想,自己能把这个小生命带到世上,就一定要保护好她,就是这个信念吧,让我在水中抱着孩子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救援队伍来了,我的心才放下。”
妥善处理 多方积极援助
目前,获救的41名群众已经得到妥善安置,他们中的部分人受了轻伤,有的身体被树枝划伤,有的被水呛了,都已经被送到了黑河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已经全部康复。
在3名遇难者中,有两位遇难者生前曾在中国人保黑河分公司投过保险。7月25日上午,中国人保黑河分公司根据遇难者所投的险种,对遇难者家属进行了理赔。其中两名遇难者分别得到1万元(学生险)和3万元(康宁险)的理赔金。其中一位被保险人的姐姐流着泪,对中国人保黑河分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当时多亏人了保险,现在妹妹没了,妹妹的丈夫又身体不好,妹妹家的孩子还在上学,保险公司送来的钱真是雪中送炭啊。”
中国人保黑河分公司副总经理周虹说,“当事故发生后,我们就积极派人了解情况,了解到其中两位遇难者曾在中国人保黑河分公司投过保险,我们就主动联系遇难者家属,商谈赔偿事宜。后来考虑到遇难者家属家不在黑河市里,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在3天内,让遇难者家属拿到了理陪金”。
此次事故的责任认定,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处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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